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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汐去了厨房,给徐嫣打电话:“徐嫣,我现在在纪辰凌这边。”

“猜到了,们吃晚饭吧,不用顾虑我,我一会出去吃拉面。”徐嫣知趣地说道。

“过来吃,纪辰凌有位叔叔也在这边吃,帮我出去买几样卤菜过来。”

“得令。”徐嫣应道,挂上了电话。

白汐随手把手机放在了台子上面,去冰箱里找食材,想起她那边好像有牛排的,过去她那边找。

她的手机响起来,天天看妈妈不在,喊道:“纪爸爸,我在看电视的,没有空,麻烦帮我妈妈接下电话,她刚才出去了。”

纪辰凌自然的拿起了白汐的手机,接听。

“请问是白汐女士吗?早上定的生日蛋糕请问什么时候过来拿?”

纪辰凌眼中掠过惊喜,原来,她并没有忘记,原来,她是准备给他过的。

纪辰凌露出了笑容,有股暖意,从耳朵,一直到了心里。

“她在做晚饭,我现在就过来拿,地址是哪里?”纪辰凌问道。

“我们是西子路上的85度C,要拿着单子来的。”蛋糕店的服务员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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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辰凌挂上了电话。

白汐拿着牛排,自己开门进来。

纪辰凌快步的走过去,亲到了白汐的嘴唇上面。

白汐吓了一大跳,往后退了一步,脸色瞬间就通红了,呼吸都不平稳起来,好像被点中了什么穴道一样,心悸的厉害。

幸亏纪辰凌只是蜻蜓点水的一下,别人应该没有发现。

“……”白汐看他很高兴,不明,想要问,但是,她难不成问为什么这么高兴,这么问,觉得很怪异。

所以,话戛然而止。

“给我定了蛋糕?”纪辰凌问出来,眼中都闪耀着晶晶亮的光。

白汐垂下眼眸,想着应该怎么回答。

天天听到了,“妈妈给爸爸定了蛋糕吗?天天有吗?”

“纪叔叔生日。”白汐解释道。

纪辰凌更高兴了,咧开了笑容,“所以,真的为我定了蛋糕,生日蛋糕。”

“哇,纪爸爸今天生日,太棒了。”天天从沙发上跳下来,“纪爸爸,生日快乐,等我一会,我送一个生日礼物给。”

天天说道,朝着门外冲去,敲对面的门。

白汐想起徐嫣出去买卤菜了,家里应该是没有人的。

她开门让天天进去。

“妈妈,不要过来,我要给纪爸爸准备礼物的。”天天关上了门。

白汐:“……”

她回头,看向纪辰凌。

“把单子给我,我现在去拿。”纪辰凌说道。

“发烧的,开车不安全,我等做好了饭就过去拿。”白汐说道。

“我不开车,我打的过去,拿回来,刚好可以吃饭了。”纪辰凌执意要去拿蛋糕。

方志坤深晦地看着纪辰凌。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纪辰凌这么开心,仅仅是因为白汐给他买了一个蛋糕。

如果他知道,天天就是他的女儿,应该会更高兴的,他相信,这也是最好的生日礼物。

可……

“我去拿吧,我开车过来的,去拿方便。”方志坤说道。

白汐想了一下,把单子递给了方志坤,彬彬有礼道:“麻烦方叔叔了。”

方志坤接了白汐递过来的单子,“不麻烦,我先出去了。”

“谢谢您。”白汐恭敬地说道。

方志坤拧起了眉头,这声谢谢,他担当不起啊。

不一会,徐嫣买了卤菜过来,白汐开的门,没有关。

徐嫣扫了一群屋内,“天天呢,我买了她最喜欢吃的鸡翅膀,五香牛肉,豆腐干,鸡爪,夫妻肺片,老板娘还送了豆腐丝和蚕豆。”

“她在那边准备礼物呢,钱我回去给。”白汐接过徐嫣手上的菜。

徐嫣拿了茶几上的苹果,咬了一口,“给什么,我不是也吃的嘛。她在准备什么礼物?”

天天进来了,看到徐嫣,把一个粉红色的盒子藏在了背后,“徐嫣阿姨,今天是我纪爸爸的生日,准备了什么礼物?”

“纪辰凌的生日,不会吧?”徐嫣不相信,看向白汐,说道;“我记得纪辰凌的生日是十月二号,网上出来的,我当年还登记在了本子上,不会记错的。”

纪辰凌从书房出来,解释道;“那是某年我办宴会的日子,并不是我真正的生日。”

徐嫣吐出苹果皮,“那我岂不是被骗到了现在。”

天天跑到纪辰凌面前,把粉红色的盒子递给纪辰凌,“纪爸爸,生日快乐,希望每年都能和一起过生日。”

纪辰凌接过了天天的盒子,蹲在了天天的面前,揉了揉她的脑袋,“谢谢天天的礼物。”

徐嫣伸长了脖子,盯着纪辰凌手中的粉红色盒子,问白汐道:“天天那粉红色的盒子哪里来的,以前没有见过啊。”

“她有一个小行李箱的,我都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应该是她之前存在里面的。”白汐解释道。

“天天,里面有什么啊?”徐嫣好奇道。

天天立马防备的伸出手,挡住了徐嫣的视线,对着纪辰凌说道:“纪爸爸等没有人的时候再打开。”

“哟,是什么东西这么神秘,不会是糖吧。”徐嫣故意逗天天。

“不是糖,是非常非常神秘又了不起的东西,又非常的强大,一般人都没有的。”天天说道。

徐嫣被天天说的,更加好奇了,“什么东西又神秘,又了不起,还强大,一般人没有?”

“不能告诉。”天天神气地说道。

徐嫣看向白汐,“是什么?”

白汐也不知道,想了下,“她之前有一百元的,用的只剩下十元,可能是几十元买的东西。”

徐嫣扯了扯嘴角。“好吧,好像跟神秘,了不起,强大,挂不上勾了。”

“就是挂钩的。”天天被质疑了,拧起了小眉头,生气地说道。

“呵呵,好好好,说挂钩就挂钩,不会是做的贺卡吧?”徐嫣笑眯眯地说道,听白汐这么一解释,她对天天的礼物也不好奇了。

“哼,不是贺卡。”天天拿过了纪辰凌手中的盒子,打开了,把里面的套子拿了出来,“是这个!”

白汐:“……”

纪辰凌:“……”

徐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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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在所有围观者的见证之下,盘坐人的躯体一下子崩解成无数的碎片,然后碎片继续崩解最终灰飞烟灭。

在围观者的注视之下天上的云气,地上的闪电当中刮起了一阵风,风过之后恢复了平静只留下,一片狼藉的地面,还有地面上残破的各种建筑物。

围观的人等了半晌之后才一个个的慢慢靠近探查。

在这些围观者所不能看见的地方,出现了三个无形无质的人形——第一人无名人和太易道人。

“不错,现在这里很自由了。”无名人满意的点头说道,“这诚意我是看到了,那么接下来祂的事我就不插手了。不过现在这个实验场所的状态按照以前的方略来做就有些不合时宜了,那么现在我们来分分吧。”

太易道人说道:“你不要着急,东西摆在这里跑不了的,等我先把祂的事情解决了再说,如何?”

无名人点头。

太易道人向远处一招手,然后相士从远处直接飞到了太易道人面前。

相士到了太易道人面前之后就要大礼参拜,被太易道人止住,太易道人说道:“你我约定你旅行得很完美,这些是你该得的。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如今也算是自在逍遥了,随心所欲一直活着吧。”相士说道。

太易道人点了点头,递给了相士一点光点,相士连忙接了,融入到额头当中。

“三位大人进行的试验,很是有趣,我也想参与进去不知道可不可以?”相士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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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你怎么弄,只要不把这里搞垮掉就可以。”太易道人说道,“反正现在这个地方也对你没什么限制了。”

相士道谢之后就离开了。

三人就这样静静的站着。

很快那些在废墟当中探插的人也一个接一个的离开了,第一人一挥手下面的废墟开始快速的变化,恢复了原状。

随着这个变化世界当中,无数的信息开始进行自适应的调整,那些围观的人的记忆,也,随着这种调整进行着性质的变化。

当这些围观的人开始在外界传出自己的所见所闻时,引起了听众当中的一些人但反驳。

这些反驳的人大多是说根本没有发生过围观的人所说的事,而且也从来没有什么废墟痕迹存在。

一些人被反驳之后亲自带着反驳者再一次进行查看,当看到眼前没有变化的景象之时,那些围观者忍不住在心中自我怀疑:“难道这里真的没有发生过变化,是我把自己的幻想当真了吗?”

漂浮在半空当中的无名人第一人和太易道人感受到世界的反馈之后,都很高兴。

第一人说道:“好啊!果然是妙,这一次我们的作为到真的是收获很大。也多亏了太易道友的坚持。不过关于这个世界的第一因我们该如何处理呢?放逐了吗?”

“恐怕我们还没有这个能力。我们现在并没有针对扰动源的能力啊。”无名人说道,“现在我们三人扰动源紧紧的压着这个世界的第一因,绝大部分能力都腾不出来了,再加上刚才的损失,虽然不影响我们做实验,只不过我们现在做试验的时候不能使用自我分身了。只能退而求其次使用自我模式分身了。”

“如今也只好如此了。自我模式分身就自我模式分身吧,毕竟我们就是连对灵魂都没有进行过真正的彻底研究呢。”第一人说道,“事实上,人道之主这样培养我们,澳门自身的能力倒是远远不能匹配上我们自身了。先就这样,正好可以腾出手来好好安置这个世界第一因。”

“用我说我们根本就不用为这个烦恼,干脆交给大哥让他来。”太易道人说道,“毕竟这东西本质上也不比我们差啊,我怕我们弄不好出现一些意外。”

“我们先来试试吧,不成再交给人道之主。”无名人说道,“机会放在眼前,,总得要试试才甘心,是吧?”

太易道人说道:“那就这样吧,关于培育自我模式分身,你们有什么想法?”

“这实际上就是跟制造灵魂一个意思。”第一人说道,“这虽然是在我们的能力范围之内,但是毕竟没有做过比较生疏嘛。”

“如今我们在这个世界没有任何阻碍,我们倒是可以,从两方面来着手。一个就是直接制造一个基本的空白灵魂,然后投入这个世界的红尘打滚,让灵魂进行成长。”

“另外一个就比较费力一点,我们只留一个最基本的反馈模式,然后让这个反馈模式,不停的进行自我增长,直到生出灵魂力量。”

“这两个方面,我会一起进行,那么需要的范围就比较大了一点儿,我们就先来把这个世界的各自范围进行划分吧。”

“嗯,我这里要进行数据转换,划分范围你们两个来做吧。”太易道人说道,“我只选择反馈模式进化。”

……

“范围划分已经出来了。”这个世界一共划分了两个部分,分别对应着两种方式。”第一人说道,“至于培养的时候互相之间有交叉我们打算通过制定规则来进行避免。”

“可以。你们等一等等我这边数据转换完成之后,我们就开始吧。”太易道人说道。

“扰动源啊!这个我几乎不了解,以前进行过接触也只是在使用系统的力量的情况之下。”无名人有些期待的说道,“如今使用我们自己的能力,也不知道到底有怎么样的收获。”

“我也很期待。”第一人跟着说道,“这才能认清我们跟人道之主之间的差距啊,虽然看起来要我们也只是比他差一阶。”

“好了数据出来了大家看吧。”太易道人松了一口气说道,“事实上,我们有这个收获还得感谢世界意志呢!如果没有衪反水,并且拖住了一下,我们可没有办法找到这个世界第一因。”

“确实是。”无名人说道,“祂现在既然打算在这里进行提升,那我们适当的对他进行一些偏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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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混元棍在半空之中翻滚,带着恐怖的声威,划破苍穹,虚空都被硬生生的碾出一条长长的空白地带,爆鸣之音接连不断,最后重重的摔落在地上,直接将一块巨石压得粉碎。

全场都为之震撼不已,就连牛魔王也被这一击打得吐血不已,目光凝重。

这个狮力军的实力,果然非同凡响,就算是自己竭尽全力,也绝非其对手。

狮力军一袭赤色法袍,腰缠白玉带,气势不凡。只是此刻,他的目光如刀,狠狠的扫过周围,被其目光扫过的,无不低下自己的头颅,不敢与其目光相对。此刻他的心中怒火中烧,这件事情闹到现在的程度,想来牛魔王的招揽,肯定也是失败了,这对于心高气傲的他来说,简直是难以忍受的。

现在他能做的,便是废物利用,以牛魔王来立威了。

看着狮力军的背影,力鸣嘉羞愧无比,他本来以为这次事情乃是十拿九稳的,结果却出了这样的问题,这个缠住自己叫做孙行者的仆从,简直混账,事情全部都是因为他,才落到眼下这种无法弥补的程度的!

想到这里,力鸣嘉咬牙,正准备出手,那狮力军却已经缓缓的冲着牛魔王开口:“看在初来裂山城的份上,我给一个面子,让的仆从向鸣嘉磕头认错,我便饶他一条性命!”

这话让力鸣嘉惊喜无比,他没有想到,自己出了这么大的漏子,狮力军不仅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反倒还为自己出头,让这个可恶的家伙磕头求饶……

简直太感动了……

牛魔王眸子里火焰熊熊,原本想要服软的心思,也在一瞬间便已经消失无踪了,让猴哥向他磕头?简直不知所谓,他以为他是谁?不过是一盘硬菜罢了,有什么资格嚣张?

吴宇晨缓缓的放开力鸣嘉,随意的抚了抚自己身上的鲜血:“让我磕头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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狮力军冷哼,眸子里的不屑之意甚重,仿佛与吴宇晨这个奴仆多说一句话,便会丢了他的颜面一般。

这也将他的霸道,狷狂,嚣张体现得淋漓尽致!周围众人目光熠熠,心中却是惊呼畅快,生子当为狮力军,唯有像他这般,才能够快意恩仇,踏上巅峰,至于那个孙行者,已经没有人在意了……

哪怕是千叶他们几人,也是一脸的绝望,想来就算是牛魔王,在这样的时候也唯有服软一条路了吧?

吴宇晨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力鸣嘉眸子里闪过兴奋无比的光芒,可下一瞬,他却忽然眼前一花,对方竟然趁着这个当口,伸手抓住了自己的头发,重重的往地板一砸。

砰!

地板直接撞得龟裂,如蛛网般的裂纹四下蔓延。

对于妖修来说,这样的一击,实际上并没有太大的问题,毕竟他们的肉身比起地面却是强悍得太多,可这样的一击,伤的是心,是自尊。

力鸣嘉都有些傻眼了,他的神识能够感受得到来自于四面八方的异样目光,以及来自于狮力军熊熊燃烧的愤怒之火,强烈的羞耻感让他几乎都要疯掉了。

他他他……他怎么敢?

让他磕头认错,他竟然还敢在这样的时候还出手?自己也是太过于大意,这才被他得逞了……

该死啊!他就不怕狮力军随手碾死他的吗?

周围群众也都惊呆了,心神颤动不已,妖修通常都能算得上是胆大妄为之辈,可这个孙行者更是尤其的嚣张啊,他这是逼狮力军杀人吗?

以狮力军的地位,哪怕是真杀了一个仆从,难道还会被以命抵命不成?

对于吴宇晨来说,会怕吗?

怕个串串哦!说的好像害怕了便能够和平安详的解决问题一般?

趁着大家发愣的机会,吴宇晨抓住力鸣嘉的脑门重重的往地板再砸了几下,可还来不及将这厮当成大萝卜栽进地里,他已经感觉到那狮力军冷哼一声,手腕一翻,一道血光宛若天外飞来的血色光柱一般,呼啸而至,杀机刺骨。

狮力军已经怒不可遏,力鸣嘉这个蠢货,他是觉得自己的脸丢得还不够的吗?

眼看着血光袭来,吴宇晨只感觉浑身上下的汗毛竖起,这一击的杀机之凛冽,狂暴如汪洋,几乎转瞬便到了自己的跟前,他脚下气浪炸开,小真魔步带着他的身形,划过一道弧线,可那血色光柱依然如影随形。

吴宇晨瞳孔一缩,正准备伸手去抓这道血光,边上却有一只手先一步而至,轻易的将这道血光接在掌中。

“谁?找死吗?”

狮力军瞳孔散发着凌厉的杀机,今日之事,他遭遇到了一而再再而三的事情,就连碾死一个小小的仆从,都有人敢来阻止?

“哦?我倒是要看看,是如何杀掉我的。”

一个冰冷的声音响了起来,狮力军这才发现,接住血光的乃是一名鹤发鸡皮的老妪,目光冷冽无比,令他都感觉周身肌肤如同针刺。

“是贺前辈啊,这奴仆以下犯上,我正要好好的教训他一二,不知前辈有何指教?”

狮力军瞳孔一缩,原本汹涌的怒火迅速的被他收敛起来,这老妪正是当初在镜月小筑开口之人,也是白灵儿的护道者,真人境中期的修为,在整个圣妖国之中,都算得上是个人物,极为护短难缠。

她为何会在此处?还救了一个卑贱的奴仆?

吴宇晨能够感受到这老妪那如渊渟岳峙般的气势,当初他的千机引便已经察觉到了此人就在镜月小筑之中,显然是白灵儿的那个真人护道者,是白灵儿要找自己了?

是了,三日之约已到了啊……

“我如何敢指教?”

老妪阴阳怪气的开口,冷冷的说道:“只是我家灵儿找这小子有点事情罢了,所以,在这之前,还不能杀他。”

白灵儿找一个卑贱的奴仆?

这话一出,众人皆惊,尤其是狮力军,眸子里如火焰流淌,弥漫着恐怖的杀机,他对白灵儿神往不已,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向其展现自己的魅力,在内心深处,他已经将白灵儿化作自己的禁脔了,可如今,她竟然敢背着自己找一个奴仆?

贱人!

“走吧。”

看着狮力军周身上下杀气弥漫,那老妪却是冷笑,虽然狮力军很有可能踏入真人境,可那又如何?历史上天资卓越之辈卡在天宫境圆满大有人在,他想找自己放肆,得先活到那个时候才行!

“好的。”

吴宇晨微微一笑,路过力鸣嘉身旁的时候,却是故意再次一脚踩了上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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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宋澈抵达铂金湾小区之后,这才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吴碧君母女是住几幢楼几单元,只好先给吴碧君打了电话。

结果电话半响没人接。

不知何故,宋澈的潜意识中隐约有不安的感知……

于是,宋澈径直去了保安室,先自报了自己的业主身份,又道:“我还有个业主朋友,他们刚和搬家车队过来,这时候应该到了,有在你这登记过么?”

由于小区安保措施严格,只要是业主搬家,都得先登记。

保安都没翻记录,道:“我知道,几分钟前刚到,搬家的那辆货车已经开进地下车库,直接走电梯上楼,那业主是住7撞2301,刚直接从入户门进去的。”

宋澈正要追进去,谁知保安又补了一句:“我记得7幢基本都是拆迁的安置户吧,不过你那朋友家里貌似挺有钱的啊,亲人还开宾利车。”

“……”

二话不说,宋澈拔腿就疾步往里面走了。

坐着电梯到达楼层,宋澈刚踩到走廊上,就冷不丁听到左侧的屋里传来了一阵争吵。

首先是吴碧君的娇斥:“走啊!我让你走!怎么跟狗皮膏药似的一直跟过来呢!”

“小君,一家人有什么事可以坐下来慢慢谈,我和你妈的好脾气,你怎么一点都没遗传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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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一个四平八稳的男中音回应道。

结果,这使得吴碧君的情绪更加愠怒,叱道:“你没资格跟我妈相提并论,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人渣!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你!”

“小君,你别这么激动,妈来跟他说,你先进屋收拾东西。”吴阿姨也跟着劝道。

当宋澈走到门口的时候,恰好看见四个人正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

除了吴碧君母女,还有一个年轻人和中年人。

那中年人背对着门口,看不清容貌。

至于那微胖的年轻人,正是许明则!

许明则也开口打圆场道:“碧君妹妹,大家都是血脉至亲,你何必闹得仇深似海一样呢,让外人看了都笑话……”

“对哦,你还知道这样会被人耻笑,所以你们应该赶紧揣起那颗羞耻心,圆润的滚成团,麻利的滚出去啊。”宋澈边说边进屋。

许明则忽然被人拆台,刚忿然的扭回头,当看到那张小白脸,不由当场呆愣了一下,“又是你,你怎么也跟狗皮膏药似的阴魂不散呢!”

宋澈看了眼吴碧君惊喜的娇容,递回去一个安心的眼神,嘴上则毒舌的道:“你这个‘也’字用得很好,所以你也承认自己是狗皮膏药咯。”

当许明则的脸色一抽,宋澈继续补刀:“我再纠正你一下,狗皮膏药是指那些想甩都能不好甩的贱人,而我对于小君妹妹和吴阿姨,那简直就是灵丹妙药,哪不舒服,我一出现就包治百病,狗皮膏药,不信你问她们的疗效。”

吴碧君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却也没反驳这不伦不类的比喻。

要真说宋澈是灵丹妙药,还真有些贴切。

在宋澈出现之前,她和母亲的生活艰辛困苦,尝尽了世态炎凉。

直到宋澈搬进她们家,俨然成了守护这个小家庭的顶梁柱,一点点修复她们母女千疮百孔的心境……

“你就是个甩嘴皮的无赖……”

“行了!”

没等许明则发作,那中年人就挥了挥手,神态从容的打量了一下宋澈,道:“你就是那位小宋医生吧?”

宋澈的心里一动。

其实,当看清这中年人的容貌时,宋澈就猜到他很可能就是吴碧君的生父,刚刚被俞鸿啸、俞红鲤提及的省城巨枭,许步前!

而许步前居然直接点明了自己的身份,可见很早期就调查了自己的信息!

最让宋澈侧目的是,这个许步前的段位可比小许总许明则强到天上去了!

只见他仍面色平静,甚至还嘴角含笑的道:“你好,久闻高名了,很感谢你一直以来对小君和她母亲的关照和援助,我是小君的父亲,许步前。”

见到他伸到面前的手,宋澈道:“不好意思,我这人有洁癖。”

许明则怒从胆边生,这混小子分明是嘲讽他叔叔做人不干净!

但是,许步前还是和颜悦色,“没事,我也听说很多医生往往有特殊的洁癖。”

接着转身,他不着痕迹的抽回手,对吴碧君母女道:“既然有客人过来,你们先招待着吧,我等你们这收拾妥当了,再来找你们。”

原以为要费一番周折互怼,没想到许步前如此有觉悟的撒腿就走,根本没有跟宋澈呈口舌之快的意思。

这一切,让宋澈的心态凝重了几分。

高手,这是高手!

不过,当许步前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状若随意的说了句:“我听说,小宋医生在云州混得不太如意啊。”

宋澈也回道:“你也要多注意保重身体啊。”

那一刻,许步前头一次露出了激愤的面容。

但他仍是悄无声息的走了出去。

直到电梯门关上的声音传来,吴碧君才上前道:“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不好的意思。”

宋澈道。

这是一段很耐人寻味的话,可以解析出两种意思。

第一种,是暗示他对宋澈的情况了若指掌,别妄想在他面前耍心机。

第二种,则带着明显的警告意思!

警告宋澈,如果再跟他作对,他会让宋澈在云州混得更加不如意!

宋澈没具体给吴碧君解释,转而问道:“你怎么放任他跟进来了?”

吴碧君气苦道:“你以为我乐意啊,他就像狗皮膏药似的贴上来了。”

吴阿姨无奈道:“没办法,刚在小区门口,我担心闹得不好看,影响我们母女以后住在这里。”

又是一个心机老男孩!

知道去老吴巷找吴碧君母女,会被知道内幕的街坊唾弃。

索性趁着吴碧君母女搬新家的机会,直接来堵门。

吴阿姨为了避免在新居造成不良的风言风语,只好退让了。

“他来找你们什么事?认亲?”宋澈试探道,又觉得莫名其妙。

许步前抛妻弃女有十年了,这么久不来认亲,非等到这一会?

难不成这省城巨枭还贪图母女俩手里的拆迁款?

结果,吴碧君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道:“他想让我跟他去省城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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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行朗用一本正经的口吻问出这番话时,竟然带上了严肃的意味儿。

完没有了轻浮之意!

“就一次!嗑东西的那次!”

白默呼哧着声音,一副不定那时候雪落肚子里已经有二娃了,阿朗那小子就顾不上十五了!这小夫妻两不知道瞎忙活些什么,竟然把我家十五丢给一条狗!对了,十五还给那条狗取名叫十六……”

邢八进来的时候,河屯跟邢十二聊得正欢。

“义父。”

“嗯。陈老头怎么说?”

“陈局说:上头早就对严邦有不满情绪了。一直在找机会想面查处他的御龙城。”

“这光说不练,装孙子么?!我们送去的罪证,还不够将他严邦给正法的?”

河屯愠怒而起。

“陈局的意思,是要我们再等等!一来,严邦在申城根深蒂固久了;二来,封行朗一直在暗中维护严邦的地头蛇地位!”

“你的意思是说:连根拔除了严邦,会连累到阿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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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到不会!不过严邦、封行朗和白默,三个人向来互相扶持,超控着申城一半以上的金融机构和娱乐帝国。”

河屯神情微蹙,默着。

“还有,陈局要是真动严邦,您儿子绝对不会坐视不管!虽然我们隐藏了身份,但以您儿子的敏锐度,他早晚会知道是我们参与其中!”

“行了老八,你说的这些,我都考虑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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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谢谢大家的支持!”贺梓凝压下心底的震惊,冲众员工道:“我对于酒店管理方面经验不足,以后还要从大家身上学习!”

一般来说,一个团队最怕的就是老板的变更。但是,霍言深和贺梓凝本就是一家,所以,即使幕后老板从霍言深变成了贺梓凝,众人其实也不担心管理层换血。

此刻,负责人带贺梓凝去了办公室,将相关文件拿出一一介绍。

接着,霍言深带来的律师和助理一起,开始对资产进行清算和移交。

贺梓凝其实都没有看清上面的内容,便几乎都只剩签字了。

最后,律师取走了文件,送往相关部门办理变更,而霍言深则是带她去了顶层的玻璃餐厅吃饭。

盛景酒店顶层,有个圆形的玻璃餐厅。

因为玻璃材质很特殊,极为清透,所以阳光下,就仿佛完露天一般。

虽然是冬日,可是,房间里有空调,头顶还有阳光,倒是让人觉得温暖如春。

霍言深牵着贺梓凝的手来到餐厅的圆形落地窗前,道:“凝凝,你看以后这整栋楼都是你的了,喜欢吗?”

贺梓凝此刻才有时间表达她的心情。

她转过头,冲霍言深笑:“言深,我真的是第一次收到这么大的生日礼物,大到搬都搬不走,反而能装很多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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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着,凝视着霍言深的面孔,心头一动,踮起脚尖,亲了一下他的下巴:“言深,谢谢你!我很喜欢这个生日礼物!”

霍言深被她亲的一痒,喉咙动了动:“你这宝宝,又引诱我!”

贺梓凝眨眼:“我才没有!再说,我大姨妈还没走!”说着,冲霍言深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霍言深看得心痒痒,不过也知道现在不能点火,否则,只能引火自.焚。

他眯了眯眼睛:“后天我们结婚,宝宝你姨妈应该走了吧?”

贺梓凝缩了缩身子:“言深,你每次提到这个,眼神都特别饿,就好像电视剧里丐帮弟子看到肉的模样……”

“敢说你老公是丐帮的?”霍言深扣住贺梓凝的腰:“见过这么帅的乞丐吗?”

她对于他的自信和自恋,哭笑不得。也知道不顺着他的意思必然受罚,于是道:“没见过、没见过!你是我见过最帅的男人!要是你当明星,那些什么影帝,早就被你秒杀得渣都不剩!”

霍言深十分满意她的话,他低头,凑在贺梓凝的耳边,低沉的声音带着魅惑的温度:“小宝宝,老实说,当初第一次见面,晚宴上,你看到我就紧张得连钢琴都不会弹了。是不是那时候就被我迷住了?”

贺梓凝:“……”

霍言深亲了她的耳垂一口:“你这个害羞的小宝宝,总是口是心非!你看,身体出卖了你!你发红的耳朵说明,你早就心动了!”

贺梓凝:“……”

难道,她的耳朵泛红,不是他刚刚呼出热气弄的么?

“好啦,我也对你一见钟情!”霍言深低头亲了贺梓凝的唇一口:“不论是七年前的你,还是七年后其貌不扬的李晓菲,我都一见钟情!否则,我当初第一次和你重逢,也不会主动送你回家!”

“我当时那么难看,你为什么能一见钟情?”贺梓凝困惑道。

“你弹琴很好听,说的话也很有道理。”霍言深的声音低了几分:“而且,你念法语的声音好性.感!”

“性.感?!”贺梓凝不由笑了:“就是一段台词,怎么性.感了?”

“总之我喜欢!听了就能唤醒我的荷尔蒙!”霍言深说着,连续给贺梓凝的额头、脸颊、鼻子、嘴唇、下巴来了好几个么么哒,霸气道:“所以你一出生,就是为了我设计的!”

哼,要是当年简安安和贺梓凝没有抱错,他第一次去贺家,遇见的是真正的贺梓凝,那么,他肯定早就把她变成他的小女友。那么,就没乔南之什么事了!

每次想到乔南之,他都恨得牙痒!

这时,服务生过来道:“霍先生、贺总,您们还想喝点什么?”

“暂时不用。”贺梓凝,说着,转头看霍言深:“言深,你呢?”

他摇头:“等会儿直接吃饭。”

他说着,看了看时间,等着他安排的节目。

冬日里,天黑得早了很多。太阳渐渐西沉,玻璃穹顶上,折射出夕阳的颜色。

斑斓的色彩一点一点降温,直到,暮色降临,周遭的灯光亮起。

而此刻,霍言深感觉到手机振动了一下,于是拉着贺梓凝,走到了餐厅的另一头。

她这才发现,原来这里还有一道门,因为里面很黑,所以,玻璃门倒影的是他们二人的影子。

霍言深牵着贺梓凝,打开了门,走了进去。

“这里面有什么?”一片漆黑,贺梓凝什么也看不见,只能任由霍言深带着她,走到了大厅中央。

“凝凝,生日快乐!”随着霍言深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周围有星光一般的灯,一盏一盏的亮起。

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光影效果,面前,还有很多萤火虫一般的小虫子在飞舞,很是逼真。

而就在这时,从房间的一角,霍宸晞端着蛋糕走了过来,径直来到贺梓凝的面前:“漂亮妈咪,生日快乐!”

小孩子的眼睛,仿佛比周围的星光还要明亮。

贺梓凝瞬间被惊喜击中,她连忙接过蛋糕,冲霍宸晞道:“谢谢晞哥!”

说完,又转头对霍言深道:“谢谢言深!”

“凝凝,我来点,你小心,别烫着了!”霍言深从贺梓凝手里接过了打火机,开始点蜡烛。

25根蜡烛,霍言深一一点亮,然后,父子俩坐在贺梓凝一左一右道:“可以许愿了!”

“嗯!”贺梓凝坐在蛋糕前,闭上眼睛,虔诚地许了三个愿望。

然后睁开眼睛,和父子俩一起,将所有蜡烛一口气吹灭。

房间里,有一台钢琴,霍言深和霍宸晞走过去,两人一起弹起了生日快乐歌。

霍宸晞一边弹还一边唱:“祝你生日快乐……”

贺梓凝看到此刻的场景,只觉得眼眶有些发烫。

已经好些年,她没有这样过过一个生日了。记得去年的时候,她生日是和霍宸晞一起,在家煮长寿面。

然后,儿子给她唱了一首歌,两人一起在窗前看月亮。

至于蛋糕和蜡烛,她没舍得买。

可是,一年过去,所有的一切,都彻底变了模样。

她感受到了家的温暖,她不用再隐姓埋名,不用再风餐露宿。而且,她亲生父母的下落也有了眉目……

她不由起身,走向正在弹琴的父子二人,伸出手臂,抱住二人,将头枕在霍言深的肩膀上。

正好,生日歌结束,霍言深侧过头来,亲了贺梓凝一口。

旁边,霍宸晞假装捂住眼睛,实际,手指间却开了几道缝隙:“呀呀呀,你们又少儿不宜了!”

“不宜就别看!”霍言深命令道:“晞晞,你爸爸要亲你.妈妈了,转过身去!”

霍宸晞哀叹:“爸比,你有考虑过你单身儿子的感受吗?”

霍言深随口道:“婚礼上和你搭档的女花童,你如果喜欢,搞定她!”

贺梓凝瞪眼:“哪有这么早就早恋的!”

霍言深看向儿子:“看到了吗?你.妈咪说你还是小孩子,不准你早恋,所以,这狗粮看来你还得吃十年!”

霍宸晞:“坏爸比,那位绒球叔叔呢?”

“他估计最近都在相亲吧!”霍言深道:“怎么想起他了?”

“粑粑,如果他闪婚后发现其实不适合,那么罪魁祸首就是你!”霍宸晞十分同情道:“我要是你的兄弟,肯定也受不了这样的狗粮啊!”

“你看你衿言叔叔和慕槿阿姨,他们不是挺好的!”霍言深捏了捏儿子的脸蛋:“现在社会人口老龄化严重,早结婚、早生娃、生二胎,是对社会做贡献!”

生二胎?小家伙眼珠子转了转:“你们打算生二胎了?”

“这个问题,我还真考虑过。”霍言深说着,转头冲贺梓凝道:“凝凝,你现在想要吗?”

贺梓凝摇了摇头:“我不是年初就要拍那个电影……”

“嗯,好。”霍言深道:“只要你准备好了,我如何都可以。当然,如果你觉得一个就好,也没问题。”

小家伙听出什么端倪,于是问道:“爸爸妈妈,宝宝是怎么有的?是你们心里想有就有了吗?它又是怎么跑到妈妈肚子里的?”

贺梓凝:“……”

霍言深:“爸爸妈妈在一起,就有宝宝了。”

“那你们不是在一起这么久了吗,怎么还没有?”霍宸晞自语道:“哦,对了,我上网查一下就知道了!”

霍言深一听,他自己上网查,那还了得?天知道会不会真查出什么少儿不宜的来!

于是,只好道:“等晚上回家,我给你讲解一遍!”

“好耶!”霍宸晞还是个求知欲很强的好奇宝宝。

这时,霍言深打开了头顶的水晶灯,顿时,餐厅明亮起来。

得到了他指示的服务生过来,开始相继上菜。一家三口一起,坐在餐桌前,一边切蛋糕,一边吃精致的菜肴。

霍言深拿起红酒:“凝凝,生日快乐!”

而霍宸晞却一下子站起来:“哎呀,我差点忘了送妈咪生日礼物了!”说着,连忙起身,走到钢琴旁边的桌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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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码头区的小楼二层

   这栋房屋的二楼原本是女巫们用来存放贵重物品的地方,不过随着自身据点的完善,这座仓库性质的房屋也以完成了它的使命。不过,女巫为了藏匿物品所设计的暗门和诸多隔间却让起司有了一个完美的发挥空间。在将现在这个房间的墙壁上写下大量的魔法符号,并且特意用蜡油封死了房间仅有的两扇门之后,他得到了一间足够安的密室。

   小楼一层的罗兰和斯派洛并不知道法师在楼上干什么,对于他们来说,施法者想要独处一段时间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而对于起司要用这段时间来做什么,两人也没有多问。不过如果他们知道法师是要在这里召唤一名货真价实的魔鬼的话,恐怕就不会再这么悠闲了。

   召唤魔鬼对于起司来说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魔鬼们向来非常乐意响应人类或其他智慧生物的呼唤。甚至为了让这些潜在的交易对象能够更方便的召唤自己,魔鬼们会通过各种途径散播召唤方式,据灰塔图书馆中的不完统计,世界上流行的魔鬼召唤法术在数量上至少是恶魔召唤术的十倍以上。而和只有真正的施法者才能施展的恶魔召唤不同,魔鬼们并不在乎交易人的贵贱,只要可以收走灵魂,他们才不在意向他们求助的是国王还是农夫,因此,千奇百怪却都可以生效的唤魔法术应运而生。

   起司现在要施展的,是这些法术中比较安的一个。密室的地板上用白色的蜡油画出精细的五芒星图案,同时在五芒星的五个角上则各摆放着一根泡在山羊血里的蜡烛。法师自己坐在五芒星中央的一把木质座椅上,这不是起司第一次召唤魔鬼,不过这次他召唤的对象绝对是历次中最强的那个。

   关于掮客,起司想到了很多可以给自己提供情报的人,比如他的老师,灰塔之主克拉克就一定知晓相关的信息。再者寿命超过了常人想象的安莉娜学姐也极有可能知道相关的隐秘。向这些人询问,显然要安的多。可是法师不能这么做。这道理很简单,虽然起司相信这些人手中的信息一定比自己和魔鬼做交易得来的要安而且准确,可是不论是克拉克还是安莉娜都有充足的理由隐瞒一部分相关的内容,他们总是这样,法师可以理解这种做法,将过于残酷的真相一下子呈现给毫无准备的人是有违灰塔的精神的。所以起司也清楚,想要在此时此地获得真相,他就不能依赖灰塔的同伴,拥抱黑暗,你才能了解黑暗。

   密室里的窗户自然也被蜡封死了,然而落日昏黄的余晖还是透过带有杂色的玻璃窗照射了进来。黄昏是一个奇妙的时刻,在诗人们看来,它远比象征着新生和成长的日出要浪漫的多。而在法师看来,这是一天当中最适合召唤魔鬼的时刻,黄昏这种黑白混淆的特殊时间点,和魔鬼们邪恶却守序的矛盾本质不谋而合。

   “呼”起司没有使用任何的魔法,可房间里的蜡烛却自己燃烧了起来。起初,五芒星上的白色蜡烛散发出温和的黄色火焰,可是随着托盘中的山羊血像是有了生命一样顺着蜡烛的边缘向上流动,烛光的颜色也渐渐变的令人不适。当五根蜡烛完变成红色的时候,它们烛芯上发出的光已经是腐烂沼泽一般的深绿色。五只蜡是这个房间中仅有的光源,它们从五个方向投出五个阴影,当这些阴影慢慢交汇到五芒星的中心时,烛火的颜色猛地变回了橙黄。

   “我不得不说,作为灰袍来说,你的准备工作严密到让我受宠若惊。”一个不知何时站立在法师椅子后面的高瘦人影伸出双手,搭在木椅的靠背上,低头在起司的耳边轻声说道。“尤其是,我们早就不是第一次见面的情况下,起司先生。”烛光照亮了这个人影的衣装,那是一身覆盖了身上每一寸肌肤的黑色套装,只有这个人的脸上出现了不同的色彩,他带着一张绘制有蓝色和红色纹路的面具,面具上画着一副夸张的笑脸。

   法师轻笑了一声,“在和您这样的存在交流的时候,再多的防备也不嫌多。”

   笑脸人歪了歪头,又细又高的声音从面具下继续传出来,“我姑且把这当成是您对我的赞美。那么,尊敬的起司先生,您这次把我召唤出来是为了什么呢?别忘了,上次在铁堡您还欠我一次人情呢。我要您帮我找回来的东西,您可还没有拿到。”

   “嗯,被马库斯那个纯粹的凡人骗到,我该说你这个魔鬼当的真不专业吗?”面对对方的低语,起司依然保持着笑容。不过在笑面人看不见的衣袖里,法师的指节已经因为紧张而泛白。魔鬼没有告诉他马库斯这个名字,在铁堡将起司从多足女士手下救出来之后,他只告诉法师偷了自己东西的人在这个王国中,却没有给出更多的提示。因此起司说出马库斯这个名字的时候,心里也不敢百分百确定他是不是魔鬼要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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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专不专业不需要您来操心,灰袍。既然你已经找到了小偷,为什么还不动手?”笑面人的声音有些恼羞成怒,不过法师敢保证他一定是装出来的。但对方的反应让起司确信,他找对人了。

   “你瞧,我其实也并不确定马库斯就是那个人,所以我这不是跟你确认一下我有没有搞错嘛。万一我找错了人,对你我而言都不是一件好事不是吗?”法师挑了挑眉毛,做出不在意的样子。

   是知道起司的话得到的却是意料之外的反应,“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用回头法师也知道他身后的那个魔鬼恐怕已经笑得站不住了。这种意料之外的情况让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哦,请原谅我的失态!”魔鬼笑了大概五分钟之后才停止下来,用手摸着面具眼角不存在的眼泪,“毕竟你的样子实在是太,让我高兴了。我是真没想到只是见过一面再加上从那个摄魂怪小妞嘴里得到的资料,你就能得到这样的结论。告诉我,这是你独家的魔法吗?你能察觉到那个小偷身上的特殊气味?”

   “并不是所有事情都要依赖魔法,观察和思考事物之间的联系就足以察觉到很多事情。这是我最近才学到的东西。教我这个道理的人现在正在楼下吃晚餐。”起司正了正身子,说道。至于为什么魔鬼会知道他和马库斯的见面以及在马车上询问过希尔相关的信息,法师明白对方是不会告诉自己的。

   “你说戴大帽子的老家伙?嗯,他的灵魂太,呃,复杂了,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不过这都不是关键,你是想继续跟我说你的成长心得,还是我们直奔主题,聊聊关于‘掮客’的话题。”魔鬼将头换到起司的另一只耳朵边,低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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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苏云帆先生?如果你愿意继续收购我们国家的大豆和龙虾,我们可以给出比之前更优惠的价格!而且您也会成为我们的友好合作伙伴。我知道,损失了澳洲的生意,对你来说也是巨大的损失。”

阿卡罗微笑着说道。

“如果您的表现足够好的话,我们不是不可以考虑让您移民到澳洲,成为一名光荣的澳洲公民!”

他一脸的骄傲,仿佛自己给了苏云帆一个天大的优惠。

“要知道,您身边很多同胞,尤其是那些有钱人还有官员都在考虑移民。毕竟我们这片自由的领土,更适合您这样的大资本家发展!”

苏云帆看着一脸自信的麦肯齐和阿卡罗,脸上只有无情的冷笑。

“真不好意思,在你们眼里商人是把利益放在第一位的,那是因为你们国家就是这样唯利是图。”

“可是在我们的国家,人们有比钱更重要的东西!你们知道是什么吗?”

苏云帆一脸严肃的问道。

麦肯齐和阿卡罗面面相觑,“难道是……信仰?”

苏云帆却摇了摇头。

“不,是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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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丫的整天叫的那么欢,把我们这些金主当二百五了,我特么还上赶着买你们的东西啊?”

“我不要面子的啊!”

两个澳洲官员面面相觑。

“难道面子比金钱更加重要!这不应该啊!”

苏云帆磨了磨自己的手掌,淡淡的说道:“当然了,爱国情怀也是很重要的原因。所以于公于私,我都没有跟你们合作的理由。除非官方开口,我这边才可能有所行动。你们明白了吗?”

麦肯齐看着苏云帆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顿时不乐意起来了。

“苏云帆先生,用你们华夏的话来说,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我这次之所以过来找你,可不是在请求。而是在谈生意!”

“你来到这里,是想要竞标黑宝石岛屿的开采权吧?”

“如果你跟我们的合作不能顺利达成,那么我相信即便是资源部长斯图尔也不敢将开采权授权给你。你明不明白?”

他的嘴角露出一抹深邃,那意思很明显。

如果龙腾集团不能够跟我们达成友好的合作,那么必定会让苏云帆的竞标失败。

“是么?”

苏云帆的眼睛里闪过一抹精芒。

麦肯齐整了整自己的西装,“请相信我所说的话。虽然我们分属不同的部门,可是那么大一片矿产要出售,绝对不仅仅是资源部的问题。”

“它涉及到国计民生,就算你再有钱,斯图尔也不敢顶着巨大的压力降矿产资源卖给你的。”

“除非你先在我们国内赢得好的名声。比如说,重新开启对我们澳洲农产品和海鲜、红酒的采购通道。”

麦肯齐说完就看着苏云帆,似乎已经胜券在握。

而苏云帆却微笑了起来。

“如果拿不下那片矿区我也只能说深表遗憾了。毕竟进军钢铁行业,也不是非得要你们澳洲的铁矿不可。毕竟我本来就是个行业菜鸟嘛!什么都不懂就意味着选择多多。”

苏云帆站了起来,已经不打算继续跟这个家伙多谈了。

从一开始,麦肯齐的态度就非常的傲慢。他也是个对华态度非常不好的家伙,从他过往的发言就能够看出来。

“请便吧!我就不留你们吃饭了!”

苏云帆说完便让明玉送客。

麦肯齐和阿卡罗脸色非常难看。

“哼!那你就等着白跑一趟吧!我敢保证,你的竞标一定会迎来失败的结局!狂妄自大的家伙!”

麦肯齐和阿卡罗悻悻的离开了。

“什么东西啊!”

苏云帆骂了一句。

这也就是在澳洲,要是换个地方他早就破口大骂了。

明玉把两个人送走之后,回来向苏云帆询问道:“少爷,您这样公然得罪澳洲商务部的部长,不太好吧?”

“哪里不太好?”

苏云帆喝了口茶水之后淡淡的问道。

明玉谨慎的思索了一番,才说道:“我们在澳洲的生意虽然大幅度缩减,但是以后未必没有重新合作的可能。把商务部的长官得罪了,可能在以后的贸易当中会遇到麻烦。”

苏云帆“哈哈”大笑。

“明玉啊明玉,你这两年真是被澳洲人给吓傻了。”

“我问问你,龙腾集团跟澳洲的农场主、渔民是什么关系?”

明玉不假思索的回答道:“买家!”

“嗯,不错。”苏云帆点了点头,“就比如说你去商场里买东西。都是买家挑三拣四找卖家的毛病,什么时候见到卖东西的敢跟自己的客户挑三拣四找毛病的了?”

“顾客就是上帝。就算我今天把他麦肯齐骂了个狗血喷头,只要把拿出钞票来,他还不是得乖乖的来跪舔?”

“做生意,谁有钱谁就是爸爸。”

明玉苦笑了起来。

自己这位老板的性格真是让他没话说。

“您说的确实也是这个道理,不过市场上的事,到底是买方市场还是卖方市场,谁都拿不准啊!”

苏云帆说道:“按照目前的国际形势,华夏永远是他的亲爹。这一点你就不用担心了!我既然敢硬气,就有硬气的资本。”

明玉又说道:“但是,如果真的按照他所说的,会因此而影响到您采购铁矿的计划,那怎么办啊?”

明玉说的这个问题,才算是说到了点子上。

苏云帆不在乎什么商务部,但是黑宝石岛屿他是必须拿下来的。

“大不了,就多花点钱嘛!没有谁会跟钱过不去。”

明玉这一次真的不懂了。

“如果需要多花钱的话,为什么不把这些钱拿去购买澳洲本土的农产品?这样一来可以得到澳洲的好感,二来还可以得到不少货物。”

苏云帆抬起头,深深的看了明玉一眼。

他拍了拍明玉的肩膀,叹了口气说道:“你在这里呆了太久了,脑子里也是澳洲的思想。”

“苏家,是华夏最大的民企。如果我开了个头采购澳洲的货物,官方虽然碍于苏家的贡献不会有什么苛责,但是来自民间的口水就能把我们给淹了。”

“澳洲人很聪明,他们就是希望华夏民企的龙头来表态,这样其他的企业也敢从澳洲进口货物。”

“但是我也不蠢,不会为了这么点蝇头小利把招牌给抹黑了。我不是跟她们说了吗?我是个要脸面的人。”

“钱我可以多花,但是面子不能丢。尤其是卖国的大黑锅,我们更是碰都不能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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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芷瞧见那桌上的两个东西,走近一看,眉头紧锁。

小姐房里怎么总是出现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小姐,这是药材吗?”

“嗯,拿去熬了吧,纸包里的不动。”绫清玄换了衣服,说道:“把安锦叫来一趟。”

“是。”

甘芷带着药离开,顺便去喊安锦。

他正巧这两日没课待在家里。

听闻绫清玄找他,顿时紧张得不成样子。

“安凌姐姐,找我?”

甘芷挑眉,这小少爷还真变了性子。

“是的,小少爷,正好待会儿小姐在房里用早饭,您一起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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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锦受宠若惊,小脸红扑扑的点了点头,“好!”

甘芷走后,他就拉着家丁问道:“我要不要带什么去看姐姐?”

家丁汗颜,“只是一起吃早饭,小少爷不用特意带什么。”

“不行,若是姐姐觉得我没礼数,讨厌我怎么办?”

家丁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

这一定是个假的小少爷。

最终安锦带着厨房里刚出来的糕点,去找绫清玄。

途中碰见捧着书背的安芩,他本没理会,却被安芩拦住。

“安锦,怎得如此欢喜,篮子里是何好东西,给姐姐看看?”

若不是娘让她多跟安锦走近,她也不想理会自己这任性闹腾的弟弟。

谁让现在家里的小辈就安凌去收租了,她只能和安锦打好关系,一同整安凌。

安锦不吃她那套,背手将篮子藏在身后,“反正不是给的,不用知道。”

安芩敛起神色,懒得再强颜欢笑下去,“是给安凌的?”

安锦默认,安芩咬牙道:“她给灌了什么迷魂汤,之前不是讨厌她?”

“我现在可喜欢安凌姐姐了,别拦着我,我要给她送好吃的去。”

安锦把她撞到一边,欢快小跑着。

家丁连忙跟上。

抵着柱子,安芩紧紧捏着手里的书本,随后,她将书往地上一摔。

旁边的丫鬟赶紧帮她捡了起来,“小姐,老爷待会儿要检查的,消消气。”

她恶声低语,“都怪安凌!”

……

端着粥,绫清玄吹了吹,那小嘴微启,露出截贝齿。

女子貌美如花,却不娇艳,反而自有一股清浅冷然。

安锦视线不知道往哪放,端着粥傻乎乎的,一口都没喝。

“小少爷,可是早饭不合胃口?”见安锦改变了对自家小姐的态度,上门还带了糕点,甘芷对他语气放软了些。

“没有,很好吃。”安锦匆忙吃了一口,烫得他直哈气。

一杯凉茶递过来,他连忙接住灌了下去。

抬眸,想起刚刚是绫清玄给他的,他捏着茶杯,小心翼翼看着绫清玄。

“看我能看饱?”

安锦摇了摇头,抿唇,问道:“姐姐身体可好?”

“不怎么好。”

安锦:……感觉没话题能聊了。

视线触及到旁边摆着的纸包,他眸中有了亮光,“姐姐,这药让甘芷熬了吗?好喝吗?”

绫清玄放下碗,拿出一本书,一脸正经地放到他面前,“好不好喝,自己回去查查就知道了。”

“诶?”

安锦识字不少,书是关于药材的,他还以为绫清玄是夸奖他,所以才给了书。

“姐姐找我来是?”

“吃饭。”

所以早饭吃完后,安锦就被请了出去。

他还真是来吃饭的啊。

拿着书郁闷离开,安锦还没来得及问绫清玄药效如何。

……

昨日还剩下一些铺子,所以绫清玄和甘芷再次出门,准备今日就将那些铺子给收完。

由于昨天的出场,百姓们基本上都认识了她,铺子掌柜一传十,十传百,都知道她不是个好糊弄的,所以速度也快了不少。

“小姐,咱们这东街边上还有几块田地。”甘芷翻着账本,努力辨认。

绫清玄由衷觉得,安老爷真是坐拥金山银山啊,年轻时就是有眼光,把这些地全买了,投资成功。

有铺子不说,还有田。

绫清玄看了看天色。

感觉要下雨的样子,不如明天再去?

【宿主,就顺路去吧,免得明天又要出来一趟。】

不是不喜欢本座宅着?

【这,劳逸结合嘛,哈哈哈。】

天色渐沉,家丁带着他们往东街边上的田埂去。

这村民的租比商人的要少些,加上安老爷的计算,正好是他们能够承受的范围,因此他们对绫清玄的到来并不反感。

“小姑娘水灵得很,安老爷真是有福气啊,咱们家的鸡最近下蛋可勤快了,拿回去补补身子。”

绫清玄面无表情,怀里被塞了一包鸡蛋。

鸡蛋怎么补?难不成让她回去孵成小鸡,养成大鸡再吃吗?

“咱们家的蔬菜可新鲜了,刚摘的,小姐带回去点尝尝吧。”

绫清玄刚把鸡蛋给了甘芷,这一篮子蔬菜又到了她手上。

能不能干正事!

她是收租的,收租的。

真不用给菜和鸡蛋加戏!

于是去往下一家的时候,对方正准备回屋里拿东西,绫清玄已经一脸严肃地带着众人走了。

还好她机智,不然又要拿东西了。

【宿主,拿不了可以让家丁帮忙嘛~土鸡蛋多补啊。】

大包小包的,当土匪进村呢。

绫清玄怼它。

一两个还好,要是收多了,他们还以为她是恶霸来着。

好好的小地主,千万不能崩人设。

又到了一家,甘芷看见门口那犁都没犁过的荒地,有些无语。

“小姐,这家好像……”

她话还没说完,木门打开,丰神俊朗的男人出现,她张大了嘴,怒指,“登徒子小二!”

男人眼睛都没完全睁开,伸着懒腰打哈欠,一点形象都没有。

听到这小丫鬟的喊声,才把眼睛睁开,“吵什么啊大爷我耳朵都要炸了。”

这声音有些耳熟。

浓密的睫毛拉开帘幕,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带着疲倦,有着晦暗星辰隐隐流动。

顾漠看见了那丫鬟,往后,看见了安凌。

夜访了好几家,他困得不行的倦意瞬间清醒,眼眸微闪,他有些心虚。

刚刚他,没做什么影响形象的事吧?

没想到冤家路窄,又见到这登徒子了,甘芷没好气道:“收租。”

这田啥都没种,看他交不交得出来。

男人轻咳两声,伸脚豪迈地把门给踹开一些。瞧着他那明月般的姑娘,问道:“要进来喝杯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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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剿红夷报捷疏福建巡抚邹维琏谨题,为微臣督师海上,大破红夷,谨报大捷,敬献俘囚,以彰奉行天讨事。”

在海澄督师的福建巡抚邹维琏,接到了从前线不断送来的各项战报,特别是郑芝龙派人送来的关于焚毁、缴获荷兰人夹板船的战斗经过,更是让他大为兴奋,“此战之后,福建沿海寇氛为之一空矣!”

“荷兰人一败,则刘香、萨摩渠魁李大舍者皆为跳梁小丑,不足为患。”他的一名亲信在一旁凑趣。

“马上!马上给朝廷写报捷文书,将这里的情形务必上报天子周知,以解君父之忧!”

“芝龙慷慨男子,幡然悔悟,誓天剿夷,破家赏士。其持久之未发,实图谋於万。虽借力於诸将,已拚死於前冲。劳苦功高,心迹已白。今既能为补过之孟明,臣当如王猛之待邓羌,请加显擢,以酬奇绩。其部将陈鹏、郭熺、胡美、陈麟同擒伪出海王呷咇嘽吧,勇冠三军,叙当破格。余弁有功者,皆应均赏。至於各路诸将,兵单饷薄,皆以偏师赴臣调,合围环攻,多树夷敌,始壮郑部之声势,成其胜之大捷,其拚死犄角之力,又可没乎哉。”

在题奏中邹巡抚先是很有节的为郑芝龙报功,将他的所作所为一一上报,部下的奋勇,主将的破家为国,都得到了淋漓尽致的表达。。

“天启初年筑城彭湖,人曰彼时用兵两载,费饷十八万,仅能焚夷夹版一只,虽堕彭城徙台湾,而其出没闽地尚如故,则其强横可知。”

在看似介绍荷兰人的情形,追溯以往的战斗过程,邹巡抚不动声色的为自己请了一番功劳。看看!天启年代打了两年,耗费军饷十八万,论战果,仅仅焚毁了一艘夹板船,夺回来澎湖,此战,我的战果可是焚毁、俘获荷兰人舰只六条!而且是一战而定!

“大人!大人!”邹大人的如椽大笔正在妙笔生花之间,门外的中军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郑将军派遣其弟郑芝豹,前来报捷!押送刘香、李国助(即李大舍,乃是李旦之子。)、刘九等人首级至此。并缴获之贼物并请大人点验!”

客客气气的同芝豹这位有着读书人功名在身的报捷使者见面,互相行礼已毕,又命人献上茶来,巡抚大人这才开始询问前方战事检验芝豹押送来的首级等物。

“家兄率领舟师穷追不舍,追至南澳岛洋面,将溃退之荷兰舟师并刘香所部一并追上。得友军之助力,迎头痛剿,刘香所部溃散!我军便将其一鼓成擒!”

向阳处的她

听到芝豹如此介绍前敌战情,邹巡抚不由得有些遗憾,泼天也似的一场功劳,少不得要分润些给两广了!但就凭南澳岛这群窝囊废,居然能够拦住溃逃的荷兰人同刘香等人,也算是走了运了!

“两广部院之助以乌尾粤船,迎头拦截,乃以克敬功。”邹巡抚很不情愿的在题本上为两广方面的同僚添上了一笔。

但是,事实是如此吗?

在东起兄弟屿,西到南澳岛的宽阔水面上,战斗其实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结局。

刘香父子和李国助的船队,同南中军水师相比,船只的差距自不必说,一方是以中国式的福船、鸟船为主,船上的火炮数量少不说,而且因为船只结构和龙骨的关系,火炮大多架设在船头,没有炮甲板。而南中军水师,至少每条船有二十门火炮,一次弹丸齐射最大质量在数百斤上下不等。

从船员体力来比较,荷兰人一方,从天没有亮就同郑芝龙水师开始了战斗,体力消耗巨大不说,而且大多数船员除了偶尔喝点水润润唇之外,基本上是粒米未进,好不容易从料罗湾逃了出来,百余里水路一路狂奔向西,可谓疲惫至极。而守汉部下的水师,则是吃饱喝足养精蓄锐在南澳岛等候多时了。

“列阵!”

守汉懒洋洋的摆了摆手,作为舰队指挥官的楚天雷示意身边的旗手和司号。

随着桅杆顶上旗帜的挥动,几声尖锐的号声,在南澳岛拦截刘香船队的练习舰队迅速的将十五条舰船列成了青龙阵,也就是所谓的“t”字形阵。

调整阵型,列阵,都是毫无声息的在刘香等人面前进行,将主力舰只摆在了横向阵型上,炮窗的炮口依次打开。

看着眼前横亘在逃生通道与南澳岛之间的十几条大船,刘香突然有一种两股战战的感觉,被一阵阵的海风吹拂的颇有便意。

自家事情自己知道。刘香的船队虽然眼下依旧有五六十条船,大小火炮数百门,水兵水手几千人,但是,所采用的战术依旧是跳帮肉搏决胜,只能算是乘船的陆营。而对面的舰船,几乎和荷兰人的船只如出一辙,甚至更高一筹!流线型船体,大规模帆装,舷侧三层直通式炮甲板,装备镗造炮的新式海军。

更何况,南中军水师的每一条船上,还有着一件被小华梅称为阿爹的杀手锏的器材。伽利略、笛卡尔等人研制出来的初级版炮队镜!

由两个单目镜筒组成的双筒潜望镜、方向测角机构、高低测角机构和三脚架组成的炮队镜。用黄铜和九转钢作为主要材料制成,黄铜成为了制造镜筒的主要材料,九转钢则是用于制造支架和平台,用于支撑和固定镜体其他部件。

八倍的放大倍率令炮兵的观测手们通过双筒潜望镜可以清晰的用它观察战场、搜索目标、侦察地形,观察射击效果和测定炸点偏差量,也可用于测定炮阵地、观察所的坐标。

两个镜筒可以绕铰链轴转动,在0°~180°范围内任意张开,以便在隐蔽条件下工作时增强体视感或增加潜望高度。方向测角范围为圆周。高低测角范围一般为-300~+1000密位,测角精度一般均为1密位。

这是三位数学家、科学家到了南中之后,同南中的技术人员结合,为守汉搞出来的第一件技术成果,便拿到了料罗湾来试用,不知道刘香何德何能,竟然有如此的造化!

“二丫你要记住,陆军或可以依靠个人勇猛得逞于一时,然而海军,则必须是新技术和文化知识密集使用,严格强调纪律的军种。”

让宝贝女儿通过炮队镜的镜筒仔细的观察着对面的刘香船队,守汉还不忘及时为女儿灌输着概念。

“主公,炮长请示,各炮已经装填瞄准完毕,是否可以开炮!?”

“开始吧!“

守汉挥挥手,仿佛在驱赶着那不存在的苍蝇一般。

“瞄准、放!”船舱内已经脱剥的赤条条的炮手们在炮长口令下手脚麻利的完成各个动作,每个人的动作都如同行云流水一般自然,流畅,而且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在严格的近乎残酷的训练下,人们已经习惯了这种作战方式。习惯了被各种条令条例限定成为流水线上的某个环节,他们不需要任气,他们也不需要任何机智,只需要按照规定要求和长官的命令,做好战争机器上的一颗螺丝钉,将长官的命令和意志无条件的贯彻下去,那么,庞大、精确、高效率的战争机器就会自动把挡在面前的敌人轰成渣,炮手们接下来的事情便是去领取自己的赏赐。

按照南中军水师总结出来的战斗经验,在不超过四百步的情况下进行炮火集中射击,命中率应该在一成左右。

而守汉此次的作战目的是为了彻底摧毁刘香集团,尽可能的俘虏他的成员,而不是杀伤,所以,火炮的抵近射击纪律便更是严格。

“三百步打这些福船、鸟船,比打靶还要简单!“

一个炮手挥动着手中的火绳将引火孔内的鹅毛信管点燃。

所有的炮弹不管是几十斤重的克龙炮,还是十二磅炮、八磅炮,密集的炮弹只有一个目标,就是刘香船队中所有船只的吃水线!

当信管内引火药被点燃的一刹那,迅速的将丝绸这种生物蛋白制成的药包内满满的发射药引燃,炮弹在炮膛中被热情澎湃的发射火药气体推动前进,震天动地的巨响之后炮口火光一闪,腾出一片白烟,巨大的后坐力推动着炮身向后迅速移动,将炮架上的弹簧压缩到了极致,令弹簧发出一阵阵痛苦不堪的吱吱声,而圆球型的炮弹就在这一系列的声响、烟雾、动作中兴高采烈的飞向了对面的那些木船,炙热的弹丸以超过了音速每秒三百四十米的速度,在空气中留下了一道道隐约可以看到的弹道痕迹。

随着半空中一阵刺耳的呼啸声,几乎所有的炮弹都一头撞上不远处的福船和鸟船。

热情的炮弹将船板打出了木盆大小的破洞,被击碎的船板碎片成为了炮弹的非预制破片,这些武器界的自干五们,在船舱内四下飞射,把周围不幸的士兵扎的血流成河。炮弹去势不衰,在船舱内肆无忌惮的碰撞、弹跳,船舱内,人体的残肢碎骨,各种器官的零碎部分,和无数不久前还很是精美值钱的东西混合在了一起,让人感叹生命和财富的混合竟然是如此的诡异美丽。

排列成青龙阵的南中军水师,以常胜号为龙头,一个漂亮左侧突击,将刘香的船队分割成了两半,仿佛是一把大扫帚,所过之处,那些福船被打散,船上的水手士兵毫无例外的成为了水面的漂浮物,区别在于,有的有生命,有的变成了浮尸。

而横向排列的战舰,则是毫不犹豫的向着船队的纵深冲去,不断地将火炮炮弹密集发射,将一艘又一艘的福船变成碎木板。

“停!停!“

在常胜号的船头,小华梅在甲板上不停的挥动着小胳膊向附近的人们用嘹亮的童音呐喊着,让来来往往的人们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大小姐想要做什么,这么混乱的战场,让停下来做哪个?

“阿爹!不是你说的要多俘获吗?!这些船和人,都被炮弹打坏了,打死了,还怎么用?!就算是不如常胜号跑得快,拿来往返各地运送货物和运人也是可以的啊!“

充分利用自己技术上、训练上的优势,南中军水师已经呈一边倒的态势。不但战舰顺风时航速奇快,即使是逆风或者侧风、抢风时,船速也是刘香船队中那些福船的一倍以上,且又控转向灵活,不用担心被合围、被追上或者跳帮,于是便采取匀速滑行通过的方法,通过时炮击一次,便可用炮弹凿沉一艘大福船,接下来用另一舷通过另一艘再齐射一次,则又击沉一艘。

如同一个漂亮的梨园子弟在戏台上做出一个个优美的身段一般,令人炫目,而在舰队的侧后则是密密麻麻的水上漂浮物和人头在海面上游动,十几条大福船在缓缓的下沉。

面对着冲过来的南中军水师,刘香和刚刚跳到他的座船上的李国助,几乎惊得连下巴都快掉到了脚面上,水战向来都是炮火对轰之后,水兵们跳上对方的甲板互相砍杀,没想到单单依靠炮火,对方就能将自己置于死地!

“传令下去!猎风舰放下小船,捕捉俘虏,各舰降低火力密度,老子要人也要船!”

随着信号兵手中旗帜的阵阵挥动,在横向阵型呈直角排列的那八艘猎风舰,纷纷将小艇放下,在海面上开始扑捉俘虏。

“我家将军有好生之德!!对面的船听着!只要抛锚落帆弃械跪地者,一律免死!”

随着小艇在海面上往来游弋,南中军玄武营的兵士将那些在海水中挣扎求生的刘香船队成员一个个如同抓落汤鸡一般打捞出来。这个动作,让刘香的部下们顿时求生压过了抵抗的想法。和刘香、郑芝龙等人一贯的作风不同,这两拨儿人都是海商出身,说好的是海商,说的难听些就是海盗。往来贸易都是以武力为后盾,要么是跳帮劫货不伤人(除非对方反抗),要么就是钱和货都要,就是人不要!一旦动手,那就势必是鲜血融入海水,尸体在水面上成为鲨鱼的美食。谁也没有长着一副菩萨心肠去打捞已经落水的对方士兵,(哦!忘了,似乎郑芝龙等人都是天主教徒,和菩萨不是一路的。)所以,这样的举动,比起南中军的大炮来威力毫不逊色。

一时间,海面上的福船纷纷抛锚落帆,水手们在甲板上跪满了。

“主公,后哨兄弟发来战报,他们至少已经俘获了一千余人,请示这些人该如何处置?”

“用船运到南澳岛上,交给那里的兄弟们看管,告诉他们,海上至少还有两千人在水里,继续给我抓!”

小艇上的俘虏被塞得如同沙丁鱼罐头一般,送到了猎风舰上,再由猎风舰向南澳岛转运。到了岛上,便有很多岛上居民来寻觅自家的兄侄丈夫,一时间,码头上哭声震天,乱作一团。

“主公,要不要派人弹压一下?总是这么哭号,不是个事啊!”

“不必了!这种哭法,不过是见到亲人无恙之后的喜极而泣,大可不必理会他。而且,再强悍的人见到家人也会考虑一下家人的生死安危,不会再有作乱之心。”

这哭声在海面上逐渐稀疏的炮声中越发的飘得远,残存的小船上,水手们也听得清清楚楚。

“干伊娘!老子在岛上相好的那个妹子,上次托人捎话,已经有了娃娃在肚子里,要老子央人去提亲!要不然就很难看了!”

“我的爹娘都在岛上,等着我这个月的军饷呢!现在倒好,怕是我都要变成龙王爷的贡品了!”

这种哭声和呼夫唤儿的喊声,在刘香部下看来,不亚于大炮的密集轰击。

但是,紧接着在海面上的喊声,更是杀伤力巨大!

“将军有令!凡刘香部下中,有能擒获刘香、刘九、李大舍,所谓十三舍头目来献者,一律免死且赏银元一百以上!”

在这喊声中,刘香很是恐惧的发现,身边的人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了。

旁边的李大舍李国助挥起手里的倭刀刀鞘朝着水手们便是一顿抽打,一边打一边用福建话夹杂着扶桑话破口大骂。

“马鹿!相信他们的话,你们这群蠢猪!”

但是,在刘香坐船的旁边,微微起了一些争斗厮打之声,跟着便是水手将沉重的铁锚抛入水中,有人挥动短刀将帆索砍断,桅杆上的风帆应声而落。

“我们投降!我们抓住了刘九了!请大人们受降!”

船头上,几名水兵正按着兀自奋力挣扎着的刘香义子,被封为十七舍的刘九。

“船主,我们快走!”李国助倒也光棍,不愧是当年海上海盗之王李旦的儿子,手中擎着短火铳,同几名心腹一道威胁着其余的水手们努力驾船试图逃出战场。

“还想走?!”

从炮队镜中,守汉将这条大福船上的情势看得一清二楚,有被俘的刘香部下过来指认,船上的二人,就是刘香和李国助。

“开炮吧!”

一排炮过去,刘香的座船也被凿沉。

“刘船主,李大舍,二位辛苦了。打算吃点什么?在下这里,有馄炖和板刀面!”

在常胜号的船头,守汉和蔼的接见了被绑缚的如同粽子一般的刘香、李国助。

“水战,水战不是你这样的打法!”

憋了许久,刘香突然蹦出了这样一句,倒叫一旁正在酝酿思量该如何开口求饶的李国助吓了一跳。

“我告诉你,海战就应该这么打,以后我还要有更大的船,更狠的炮!不过,你却未必能够见到那一天了!”

刘香船队崩溃之快,超过了所有人的想象,来不及欢庆胜利,留下八艘猎风舰在南澳岛水面打扫战场,继续搜索残敌,主力舰只在常胜号的引领下向战场的东侧,疾驶而去,准备去援助在那里牵制荷兰人、阻截郑芝龙的张小虎。

但是,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惹祸精,不但完成了守汉交给他的任务,而且是几乎超额完成。

为此,守汉大发雷霆。(未完待续。)q